“在你一步步引我过来之前，想必已经做了什么。”杨逸目光幽深，眼底似乎有暗流涌动。
“哦，你想知道？我以为，自从你被放逐以后，就跟那些王宫里的人，一刀两断了呢。”那人轻哼笑出声。
杨逸一动不动，语气沉沉分明压抑了些许怒意：“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一座王城，即使覆灭，作为一个帝王，不过以身殉国，或者窝囊点，带着一国否认耻辱隐姓埋名苟活于世。呵呵，那怎么够。一国最可耻的，兵败被俘虏，都比不过，一国之君，未战先降。哈哈哈——”他笑了笑，又停下来，“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顶着个奴隶之名，无力掌握自己的，生死命途。我要的就是这种，生不如死的落差感。哈哈哈——”
他又笑了，但，好笑么？
“是报复么。”
“没错！我的一生早已被毁，这是我唯一能做，也是唯一想做的！”
“但他们，你知道的，又有什么错。”
“是！他们没错，错的是整个国家！国错了，所以什么都错了。”他的声音里不知隐含了多少苦恨，“我要瑨国，为我和母亲，陪葬。”
低沉的男声在石壁中来回飘荡，像一坛埋了多年的酒，未开封的时候，无香，多少辛辣与苦，只有自己知道。
我仿佛依稀想起在天域山的那段日子，我总是怀疑我是南燕公主的身份，终日学医以及欺负众师兄聊以解闷，宫廷生活与我而言早已不复存在，偶尔想起，就像梦里戏蝶一般，醒来不知是我戏蝶还是蝶戏我。但我却无法否认，那个位于王城顶端的人，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与我血脉相容，但他离我，咫尺天涯。时常，我会莫名地觉得，有什么好似被注定了，被安排了，而我只能步步为营地走向那个必然的终点，不是我不反抗，而是我不知道该反抗什么。此时，我又想起了我的母亲，不知道她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话说那个时候，老头子也就是我的师父，每天除了逼我学医以外，就是拖着我去他那堆满古书的藏书阁。藏书阁是老头子堆放上古秘术集锦、帝王闺房秘事、历代皇帝小老婆名册以及历代皇帝如何协调大小老婆的关系从而使天下太平的秘籍等等古今奇书的地方，其宏伟程度堪比十座怡红楼，同时这里也是秦寿创作春宫图的灵感源泉，于是秦寿画中的春宫女郎常常会被我的银针戳得面目全非，而秦寿在我以练针灸的美名下无计可施，一气之下转型成为抽象派春宫图代表画家。果然，天才的灵感是需要激发的。
老头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玥儿啊，你知道为师一向注重对弟子道德素养的教育，诚然，诚然为师在道德这方面做得有些欠缺，这个但是，我相信，你作为我们南燕国的花骨朵，日后定能盛放得昏天暗地！”
听完师父的豪言壮语，我深深地体会到没文化真可怕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我拂了拂额头上的汗，表情沉痛，深感责任重大地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有何吩咐，徒儿一定废寝忘食竭尽全力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再上刀山下火海再再上……”
“好了好了别上了，为师只不过是要你把这些书都背下来而已，不要这么隆重嘛。”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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