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的眼睫毛把眼里的情绪都遮住，我也知道他是在说我了，说实话，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黏我这个哥哥，我还以为小孩子忘性大，会把我这个不太有责任感的哥哥给忘了的。
我摇他的手臂：“抬起头来。”
方越航飞快地抬了一下眼皮，然后听话地抬起头看我。
我跟他解释：“我不喜欢方家，你肯定是理解的，所以我不会继续待在这，然后又因为，因为一些别的事，可能我要，要去一个地方去很久，中途不能随意外出，也不能随意看望家人。”
其实就是坐牢……
和一个孩子说这些真是难为我。
“所以我不可能长久地待在方家，你明白吗？”
方越航看着我，清澈的眼珠像是在审视什么，我看着这样单纯的圆眼睛，破天荒觉得自己在黎家做的是一件天大的错事。
“哥。”方越航凑近一点，像在说悄悄话：“你不会去那个地方的，只要你待在方家，没有人能让你去那个地方，你不用害怕。”
我愣住，倒吸一口气，“你，你都知道了？”
方越航点头。
我看着他那张稍显稚嫩的脸，那张找不出任何属于孩子或者属于未成年人看到血案时的惊讶和害怕的脸，想到他给我打电话时的兴奋语气，嗓音发紧，说不出话，转身就翻下了床。
“哥！”方越航跟下来，想扳过我的肩膀，被我躲开了。
“你不怕我吗？”我是个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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