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得久了……?”祝三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看着面容稍显稚嫩的少女,“原来十八岁的人生这么复杂吗?”
顾明棠愣住,显然被这句话噎了一下。
加上之前的一世,她前前后后活了几百年,外表再怎么年轻,心也早已千锤百炼,早就忘记了十八岁的顾明棠是什么样子,想来不会比如今的顾明棠更通透洒脱,更明亮耀眼。
“都说山中无岁月,”顾明棠哼笑一声,半真半假道,“进山里走了一遭,说不定过了多少年,你以为你看到的是十八岁的顾明棠,内里早就成了一百零八岁的钮钴禄明棠,这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祝小姐若有所思,“依你所说,等我们从山里出去,方晟岂不是死得渣都不剩了?”
顾明棠诚恳道,“那你可以挖他的墓,扬他的灰,让他子孙后代都明白得罪女人的代价。”
祝小姐幽幽叹息道,“真好,方晟若是知道有这么多女人惦记他,只怕死不瞑目呢。”
说到“死不瞑目”四个字,祝小姐神情凝重,咬牙切齿,与平日里知书达理的贵女形象大相径庭。
上京祝氏是钟鸣鼎食之家,虽然在权贵之中显不出什么,但在文人之中声望极高,这种人家养出的女儿大多声名极佳,一举一动仿佛被尺子量过,挑不出一点毛病,就连婚姻也是不由自主,而是以家族利益为重。
当初祝三与方晟议婚,上京城中便流言四起,世家的确有榜下捉婿的前例,但捉的大多是学富五车、前途无量的寒门子弟,方晟才华平平,样貌也不够出众,又没有同乡和父母帮衬,即便是在寒门子弟之中也算不上出挑,要配祝家的嫡出小姐还不够格。
方晟是祝小姐一眼看中的人,即便是顶着外头的流言也要与家中抗争,如今回想起来简直像是猪油蒙了心,她当初怎么会看中这样一个狼子野心之辈,不仅连累家中名声受损,还险些害得自己丢了性命!
“我真傻,真的。”祝三眼圈泛红,低声斥骂道,“我单知道那话本子里写的贼眉鼠眼之辈是奸恶之人,却没料到像方晟这样衣冠楚楚的也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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