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乾运万没想到这蕃将得了东珠以后开口就动问户口籍册这种无关痛痒的东西,不应该第一时间询问府库财货吗?但略略思索一阵后也就恍然,心中颇为得意,看来所献东珠起了作用。
现在的陕州城除了能带走的,带不走的财货粮食早被高仙芝和太原仓一起付之一炬,就连这座城本来也要焚毁的。而他现在能进献的,也仅仅有这座空城而已。
蔡将军不问府库财货,自然是心领神会的结果。但是,对方不问,他却不能不说,踌躇了一阵才道:“实不相瞒,户口籍册尚在,只是百姓却都被高仙芝裹挟而走,府库中的财货也都悉数搜掠一空,带不走的均已付之一炬!”
秦晋点点头,高仙芝本该如此,带走百姓与财货,留下一座空城与叛军,已是最好的选择。继而,他又摇摇头,若在岘山大火之前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看来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只可惜一步慢而步步皆慢。
杜乾运惊讶的看着年轻蕃将,忽而一副赞同神态,然后又满脸可惜,虽然说是蕃将,可瞧他言语做派一身的书卷气,倒像个十足的文官。
“是可惜,如果太原仓堆积如山的财货能够进献给安大夫,岂非如虎添翼……”
面前这位蕃将的态度有些奇怪,杜乾运总觉得他话里话外竟好像在为高仙芝可惜。正思忖间,猛然听得一声暴喝。
“杜乾运,你可知罪?”
这一声暴喝便如凭空炸雷,惊得杜乾运扑通一下双膝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下走心向大夫久矣,又愚钝不堪,实在,实在不知何罪!”
秦晋耍弄过了杜乾运,又在郑显礼基本m0清城中情况后,便当场翻脸。
“不知何罪?”秦晋冷笑两声,“那某就替你道来,身为大唐臣子,却叛主降贼,仅此一条,千刀万剐尚且不足以恕你之罪!”
“将军莫要说,说笑……”
面对秦晋的斥责,杜乾运一时间有些发蒙,看不准他究竟意yu何为,难不成此人打算卸磨杀驴?一念及此,杜乾运还打算召集部众反抗一阵,目光扫去,却见自己的亲信虽然悉数尽在身边,可都在凶神恶煞的胡兵夹持之下,就算反抗也来不及了。
杜乾运审时度势,马上又磕头如捣蒜,“将军请明示下走,下走就算给将军为奴为仆也在所不惜!”
这时,站在秦晋身边不足五步远的乌护怀忠嘲笑道:“如何,如何?像你这等卖主求荣的奴仆收来有甚用?等着被出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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