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撒开手向后退了半步，站稳凝视，好像为了强调什么证明什么一般，再次掷地有声地重复道：“我要替你报仇，沧崖派、灵雾山，只要你想，我会把他们杀干净。”
颜玖总觉得有些不对，寒川胸的恨意和戾气仿佛比他这个真正的苦主还要汹涌。
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忽然又道：“怎么不问问关于我‘杀妻掠’和……你自己的事？你应该已经猜到《山河经注》功法的出处了吧？”
寒川挑眉，反问他：“我只知沧崖贼害你，此生定与他们不共戴天，那些恶意伤嫁祸之词，又关我何事？师父让我练《山河经注》，自然有师父的道理，我只需练好便是了，至于我自己，我有什么事？”
他皱眉想了想，除了不知父母家乡何处，又因烧坏脑没了八岁之前的记忆以外，还有什么值得一说，他的一切不都是师父给的？
寒川疑惑地看向颜玖，等他的后话。
颜玖平白得了仇家之这般至真至极的信任，心头不禁五味陈杂，说不清是喜是忧，隐隐觉得这样下去，倘或日后真相大白，那情形恐怕真的会难以收拾。
但他已经顾不得了，沉吟半晌，摆摆手叹气道：“没什么，你父母都是归元教弟，在灵雾山围困望江楼时被杀害，其他……我也不太清楚了。川川，”颜玖别过脸，不去看徒弟澄澈见底的眼睛，问：“祸因我起，你恨吗？”
寒川先摇头，又意识到师父正偏着目光看不见，就轻手轻脚地用指尖点了点颜玖眉心的合欢花迹，待他看向自己时，方戚然道：“恨没能早生。”
前尘创剧痛深，颜玖细思伤怀一时无法自拔，又碍于身份不能出去散心，往后的两日都闷在房里，在郁郁寡欢度过。
寒川本就沉默少言、性情疏冷，只有在对着师父时才有点活络的少年意气，结果颜玖一沉寂，他就愈发落寞寡淡、生人勿近了。
沈轩忙着教事务和筹备沈逢君的忌日，无暇□□常来叙话，而关慕不知和江烟说了什么，夫妻二人自那日匆匆离去后，也未曾再露面，到免去了许多麻烦。
沈逢君忌日那天，教弟结队到望江楼归元教历代教主埋骨的竹林扫墓、祭祀，颜玖作为一个“死人”，自然是不能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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