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靖王妃的折立刻送到东平郡玉乾关去!”见和苏立即封了紫青囊传入御前侍卫接了奏书去,风胥然又是沉默良久方才微微颔首,“父天性,然而夫妻终究一体,但愿他能领会这番苦心,顾念着不要让她再失了什么……林间非!”
除了胤轩帝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喃喃,大殿原是一片人人精神为之紧绷的寂静。此刻猛然被叫到自己名字,林间非心上一震,急忙踏上一步躬身行礼。“微臣在!”
“传旨:东南各府州郡严肃备战,军民将士悉听靖王调遣;传谟阁自今日起组东平军机处,主调配、接应诸事,玉乾关一切所需不得迟误片刻。”
“是,皇上!”
“修国书问罪东炎鸿逵帝,所获东炎奸细一并送还兕宁。另,速修国书与西陵,言明始末,请念安帝依太宁会盟条款与我同仇。”顿一顿,胤轩帝森然续道,“传书各国,我与东炎之争,是为宗亲所遭毒害起兵复仇,周边邻邦但愿各凭公心,无关者切无相为碍。”
“是,微臣领旨。”
“如此,众卿各归其位各行其职吧!”风胥然挥一挥手示意朝会到此结束,诸事议定再无更改。“皇后,你随朕来。”
“皇后,靖王妃情势到底如何?”
步入东厢暖阁,不待和苏打发伺候的监人尽数退去,风胥然便沉沉开口。
抬头凝视胤轩帝如大理石般抽紧的面庞,徐韵芳沉默片刻,这才接了和苏端过茶盘茶盏轻轻放到风胥然手边。“御医们说了,多亏柳青梵到得及时,用了对症的药物吊住她一口生气;又有大半毒性跟着血和孩走了,经这几日药物细致调理,那些毒基本去得清爽,于人身无害了。”
风胥然皱一皱眉:“现在于身无害了……但之前地损害又到底是坏到什么样的程度?”
“最少两年之内不宜再有身孕,否则恐一生嗣无缘——这是今早柳青梵给我唯一的一句准话。”徐韵芳嘴角扯出一个深深的苦笑,“天命者,毕竟不是神仙。佩兰是他喜欢和看重的孩,能到今天这个份上,他是尽力了。”
抬手示意徐韵芳坐到榻上相对的位置,两人相对沉默片刻,风胥然才端起那杯参茶浅浅咂一口。茶汤入口,一股苦意顿时在舌边四散漫延。“青梵同她说了司冥带兵往东炎复仇的事情?”
徐韵芳缓缓摇头:“一个字也没有提。”见胤轩帝抬眼微愕,脸色一白随即转开眼去。“昏迷了整整三天,醒过来却不是熟悉地王府;没了孩丈夫也不在身边,所有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不敢动不敢言地模样,什么事情都要蒙她一个人在鼓里,对那孩……未免太过了。”
“皇后你——”风胥然面色方沉,然而目光一转对上同样直直看过来地徐韵芳,但见她苍白了颜色,神情之间却满是近乎执拗的异常坚定。胤轩帝心一震。顿时想起这位元配皇后温柔宽和的为人外表下。骨里超乎常人地坚强个性。不由轻轻一口气叹出:“因为被敌国之人下毒而失了世,丈夫起兵为自己和孩复仇,这些……就算知道了她心里也不会更好过一分。何况战事一起,司冥从来都是身先士卒决不落于人后的,这不是让她更操上一颗心吗?十来个公主王妃当你素来最疼爱佩兰那孩,这次怎么就……”
“皇上,臣妾只是觉得。佩兰是吃得起苦头也经历住风雨的孩。虽然后宫女不问朝廷不通国事,但自己夫君心里地志向、每日里计算着谋划着什么总是知道地;对自己地夫君什么事情有利,什么事情又是自己可以帮得上忙的,那无论自己受多大的罪也心甘情愿为丈夫去做。”徐韵芳淡淡笑一笑,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太自然的红,“佩兰是司冥的皇正妃,两年多来宫里宫外朝廷上下没有一个不夸赞她品性为人,就连无知百姓也传说靖王妃贤德。自然是有能够跟赫赫冥王声名相配相符的东西在心里。神明教导夫妻本是一体。我从来都听说司冥凡事皆不瞒着佩兰——两个孩之间默契这样好,偏这种时候离了她身边,他要去做什么以佩兰地心思还猜不出来?倒不如我这为人母后的先说破了。少了那些心思宛转,也省得她在这件事情上再多耗费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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