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听了,立马没有了兴奋劲儿,脑袋一沉,低了下去,沉默着把烟从兜儿里掏了出来,点上,才慢吞吞地说,“见过。我刚进蒙尼莎兹公司时找过她。”
“噢,你是不是也想让她加进来?”
“是。可她不愿意做,说在九洲做得很好,不想再东跑西颠了,所以只肯借给我钱。”张威说。
“哦,她又借给你钱了?”我感到惊讶。据我所知杜冉给服务员开的工资并不高,亚丽在九洲工作的时间也不长,不会挣很多钱,够自己日常的开支已经不错。而她身上曾有的钱当时为了从雷振清手里赎回张威都掏出来了,还借了不少,按理,她现在还该别人的钱。那借给张威的许钱又是从哪儿弄来的?不会是重c旧业吧?我寻思着,没法儿找到答案,也不便问张威(估计他也不知道),只有停下念头。
“嗯,我买公司产品的钱就是她借给我的。”张威像根儿蔫巴萝卜,毫无JiNg神气儿地说。
“要不是为了做‘傻子’这件事儿,你八成还不会去找她吧?”
“说不准。”张威愣了一会儿说,“真的说不准。”
“你这么做就有点卑鄙了。用着人家的时候才想起去找人家。”
张威没有反驳我,沉默着一连x1了好几口烟,把剩下没有x1完的大半截烟头掷到水里,直起腰身,吁一口长气说:“是有点卑鄙。那天咱们喝酒分手后我想过你说的话,有点儿道理,觉得的确对不起她。可你说我还能怎么样?我现在挺矛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快点儿挣钱,有了钱,也许就没这么烦,都摆平了。”
“哼。”我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眼睛注视着不远处欢快畅游的李婷,心里忽然产生异样感觉,好像我们刚才说的不是张威,是我。
(10)谁是传播者
三天后,早晨,我回公司报到,进了一楼大厅便遇到几个行sE匆匆赶来上班的同事,他们见了我都关心地询问我的病情,我表示完全康复。他们听后,冲我嬉笑,很怪的样子,杨大伟甚至还拍着我的肩膀莫名其妙地赞叹:“哥们儿,你行!”听那口气好像是在鼓励一个同癌魔作斗争的绝症患者。我晕头转向,暗忖,拉个稀还值得这么卖力夸赞吗?正要问个明白,却见杨大伟匆匆抛下一瞥,便赶在我的前面,去签到了。他这一瞥好似按快门拍照,在我脑子里留下了清晰的底片,让我感到诡秘隐谲,心里陡然产生一种预感,说不准好坏。
正这时候,只听后面传来“咯嗒咯嗒”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声音粗重急迫,好像要跌倒的前奏。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市场部的孙大萍。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人物,我曾在前面章节提到过她,并作了较细致的描绘。由于她长得硕大无朋,偏偏又喜欢穿高跟儿鞋,所以走起路来总给人感觉很急迫很慌张,似乎缓下来便掌握不住平衡,马上就会摔倒。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慌张过,做事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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