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萧齐分开以后我一度觉得自己之前的恋Ai观出了问题,我突然意识到:恋Ai和婚姻是不能混为一谈的。恋Ai就是恋Ai,是每天你侬我侬的电话和短信,是吃醋争吵眼泪和好,是牵手拥抱接吻做暧,是周末游乐场疯狂的约会和电影院的午夜场;而婚姻呢,婚姻是油盐酱醋米饭面条,是两个人一起去菜市场讨价还价然后商量着谁做饭谁洗碗,是一整天都不会打一个电话然后下了班以后坐在一个沙发上抢电视,是一起抚养一个小孩为家庭尽一份责任和义务。
是啊,那究竟是哪里错了,即便不是一回事,难道恋Ai不是婚姻的基础吗?
我仔细回想起和萧齐恋Ai的时光,才发现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平和并且静默的。没什么大的喜悦,也没什么激烈的争吵。我承认我是卑微并且贪心的,萧齐身上的光太明亮,而我却不甘心做那个生活在他光芒之下的人,我始终希望我们之间是完美的,是任何人挑不出来错误的也找到不到悬殊和差距的,我希望的是江小曲足够好,哪怕这种好需要我不断的改变自己去迎合萧齐,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其实我想我能理解萧齐,很乏味吧,在Ai的过程中,我们都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
其实最后分手的时候我特别想问问萧齐,你想过要娶我吗?但我没问。因为不问的话至少我还能安慰自己:也许他曾经想过,只是后来他又忘了。
睡前关手机的时候我扫了一眼屏幕下方的日历,看到日期下面小小的两个字:立夏。
夏天来了。
果不其然,C城的夏天还是一如既往的来势汹汹。由于还要空出第二天的时间好去找文岸姐,一整天我都待在画室安排这个安排那个的,导师不在,很多事情都有点吃力,等下班的时候,才发现后背的汗渍,让风一吹,有点惬意的感觉。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夏天,什么蝉鸣阵阵,骄yAn似火,这些形容夏天的词儿在我看来都是文人墨客瞎矫情。C城的夏天是极热的,不但热还异常g燥。一天之中最好的时光只有傍晚。白昼很长,夏日的夜晚来的极慢,我特别喜欢在天还没有完全黑的时候,站在窗边,能感觉有一阵一阵的凉风吹过来,温温柔柔的灌进身T里。最好看的要数天边的火烧云,大片大片YAn丽的紫sE红sE,配合着夕yAn一起,把C城的天空渲染成巨大的油画。
我家小区旁有片面积挺大的空地,每到夏天的晚上,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小小的夜市,会有很多人来这儿摆小摊,有卖刨冰的,卖啤酒的,卖大碗酸N的,还有卖睡衣的,卖小姑娘喜欢的耳环头饰的,特别热闹。我只要开着我房里的窗子,就能听见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喝酒划拳声,还有路过的学生三五成群的买刨冰,再叽叽喳喳笑着闹着渐渐走远。每当我听见这些,我才觉得C城的夏天是美好的,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喧哗让我觉得有生活中充满了不可摧毁的真实感,我喜欢一切真实的东西,太虚幻的,总让人进退两难。
上高中的时候,一到夏天晚上,杨荔就喜欢往我家跑,原因就是这个热闹的小夜市对她而言有着非常大的*力,很长一段时间那个卖大碗酸N的大娘都知道“那个胖姑娘的酸N要加两勺糖”。我们喝完酸N以后,喜欢跑去看那些好看又便宜的耳环和头饰,我都不知道自己在那买了多少根五颜六sE的发带,因为这个东西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世界难解之谜,每次买一根用不了多久,就不知道丢哪去了。而杨荔喜欢看那些亮晶晶的耳坠,翻来覆去的在耳朵上b划,“江小曲,咱俩也去扎耳洞吧”,她看一次说一次。
终于,她的梦想在高考完的第三天变成了现实。那天是个Y天,我和杨荔跑去路边的一个美容院,扎耳洞。我胆小,看到那些东西一下就害怕了,但杨荔非常兴奋,她扎的时候我站在一旁看,穿过耳垂的时候她脸上的RcH0U搐了一下,耳洞就扎好了。于是我一下就放松了警惕。但轮到我的时候,我瞬间就怀疑杨荔一定是串通了这家美容院演了一场好戏,扎完以后我红着眼睛瞪着杨荔说你是不是皮厚啊这么疼你都没表情的,那个美容院的阿姨就乐了,说因为我的耳垂b杨荔厚很多,所以才会b较疼。没过三天杨荔就喜滋滋的带着个小银耳钉在我的面前转悠了,而我,耳垂又红又肿,一个多月才好。我记得我妈当时还说:“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再看看人家杨荔,那姑娘啊,以后b你有福。”
我正式介绍杨荔和韩立桥认识就是在小夜市的刨冰摊上,我记得那天韩立桥讨好杨荔说:“小曲的姐妹就是我的姐妹,今天刨冰随你喝,喝几杯哥哥都请你!”结果杨荔翻了个白眼说:“少在那哥哥长哥哥短的。”然后,一口气喝了三杯刨冰。其实我从来没有问过杨荔对我男朋友的看法,不管是韩立桥还是萧齐,我不问,杨荔也不说。但是可以感觉出来,韩立桥留给杨荔的印象明显b萧齐好,杨荔要是拿一个人当朋友,不仅不会客客气气的,还会刀子嘴豆腐心,对韩立桥就是这样。可是她对萧齐一直都是友好的,有距离的。
我一边想着这些陈年旧事一边m0出手机给杨荔发短信:“我家旁边的小夜市生意好像还是那么好,你这个老顾客也不说来光顾一下。”
等我洗完澡出来,看到杨荔回的短信:“你请我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不然就把韩立桥一起叫来,让他再请我喝三杯刨冰。”
我笑了。看来杨荔和我一样,都挺念旧。
第二天,我决定去找文岸姐的时候。恰好碰见刚刚回来的导师,我简单讲了一下模特的事情,导师点点头:“嗯,你去找文岸说说,那姑娘心肠好得很,肯定会帮我们的。”我一边点头,一边给文岸姐拨了电话。
“文岸姐。”“嗯,小曲,你要过来吗?”“嗯是。”“好的,随时来都可以,我等你。”
和上次b,文岸姐的办公室简单了不少,因为搬走了很多东西,显得有点空旷。看到我进来,她立刻笑着站起身:“来啦,小曲。”我也笑,看见她身上穿着不知牌子的麻布短衫和灯笼K,头发随意的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甚是好看。
“我已经和模特说过了,他们等一下就来,其实少了我们公司这个环节啊,你们画室会更好谈价钱的”,文岸姐一边把书架上的书放进手边的箱子里,一边和我说着话,“对了,小曲,你工作时间不久吧?”我点点头:“两年。”文岸姐笑了笑:“那你今年,应该是25岁?”“嗯,距离我生日还有……”我歪着头想了想,“两个月零九天”。“哈哈”,文岸姐像是被我逗乐了,“很喜欢过生日吗?”“喜欢啊,可以吃蛋糕,可以收礼物,一年中就只有那么一天觉得,我最大,谁都得让着我。”听了我的话文岸姐又开心的笑起来,边笑边说:“小曲,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姑娘,年轻真好。”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m0了m0头:“你呢?文岸姐,你辞了这个工作,准备做点什么?”她摊了摊手:“先休息休息,照顾一下家里,其实我来C城只有一年多,之前我是一直在B市的,小曲你知道吧,就隔壁。”我点点头,B市就在C城旁边,坐大巴的话,也只要一个小时。正聊着天,我忽然被她箱子里的一本书x1引,走近瞧了瞧,果不其然,是巴金的《憩园》。这本书我一直都很喜欢,不过一年前搬家的时候弄丢了,一直也没有再买。大学时,曾有一段时间,和萧齐散步的时候,我会背诵或者朗读里面的句子给他听,一开始萧齐是不太感兴趣的,后来常听我念,也就慢慢的被盲琴师与卖唱nV子之恋x1引,大四的毕业晚会上,我做编剧,他做导演,加上话剧社朋友的配合,我们一同上演了一场《憩园》里的桥段。
至今回忆起来,我都觉得那是我人生中最辉煌的日子,我全身心的沉浸在与萧齐的合作中。虽然只能编排一小段,但我依旧费尽心思,力求让剧本以最完美的姿态呈现在萧齐眼前。我无b深刻的记得那天,我修改完最后一遍,把剧本拿到他宿舍楼下,天气不好,刮着大风,由于太兴奋我都忘了穿外套,萧齐下楼看见我傻笑着站在那,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我穿上,说:“小曲,啥事儿这么高兴啊?”我笑着头一仰:“给你,剧本。”萧齐有点惊讶:“这么快写好了?”我俩傻子似的站在大风中,他低头看剧本,我穿着他的外套看着他看剧本,我又兴奋,又紧张,生怕他觉得剧本不好。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萧齐抬起头,眼里都是笑意,“写的真好啊”,他捏了捏我的脸,“我的小才nV。”
那一刻,我的心里,漫山遍野的开出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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