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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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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女国神巫 (5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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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是拓拔野第二次听她提及“神农”,语气森寒怨毒,咬牙切齿,就连那妩媚俏丽的脸容也随之扭曲起来,变得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她这GU恨火已憋了足足三百年,此刻面对宿仇后裔,周围又全都是聋,再无半分顾忌,眉梢一挑,咯咯笑道:“我初见神农时,他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南海少年。那年南际山顶,百花大会,他突然不请自来,大放狂言,以一柄木剑,一合之间,便将琴鼓仙杀得大败,举座皆惊。接着又接连打败两名小神位的高手,就连木神与他激斗四百余合,也占不得半点上风……

        “族长老无一人能认出其师门路数,啧啧称奇。青帝出手止战,钦点他为当年花魁,他少年成名,春风得意,到处拈花惹草,那一夜宴会,便不知俘获了多少nV芳心。嘿嘿,瞧他那轻狂风流之状,又有谁能料想他日竟是大荒天?”

        丁香仙眼圈微微一红,眼闪过凄楚恨怒之sE,冷笑道:“我是木族亚圣nV,自得为花魁献花,他似是为我荣光x1引,自那一刻起,便笑嘻嘻地盯着我,视线再也不曾转移,那时我正值豆蔻,年少无知,被他这般撩拨,不免意乱情迷;又见周围少nV都对他心仪钟情,心又有些得意。这般眉目传情,竟鬼使神差地随他来到了山顶溪边……

        “花宴在对面的龙湫峰顶,遥遥相望,仿佛另一个世界。那夜恰是十五,月圆如镜,他贴着我的耳边说了许多甜言蜜语,听得我浑身颤抖,又是欢喜又是害怕。崖岩上,几株碧玉海棠开得正YAn,他隔空摘下一朵,别在我的鬓上,我想起自己木族亚圣的身份,心乱如麻,便夺下那花,抛入瀑布,起身逃走。但他突然……突然……”

        她的双颊晕红如火,停顿了片刻,低声道:“他突然从背后将我紧紧抱住,吻住了我的耳垂。我像被雷霆打,全身酸软,再没了半点儿力气。瀑布轰鸣,冰凉的水珠飞溅在我滚烫的脸上,周身仿佛着了火。昏昏沉沉,什么也听不着,看不见了,只记得他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让我……都让我心迷神醉……”

        说到这里,眼波渐渐变得蒙胧起来,似是沉浸在往日的情景里,悲喜交织,恨怒稍消。怔怔地凝视着那翻飞的垂幔,叹了口气,道:“从那日起,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天天失魂落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听到众人谈论他,便忍不住侧耳倾听;夜里睡不着觉,便倒出沙漏里的沙,在月光下一遍又一遍地写他的名字……”

        “等到他第二次再到南际山,已是两个月之后,而这两个月,我却已心结重锁,从此再也难以自解。”

        姑S仙从不知神农与她之间的往事,听她娓娓回述,苦涩凄婉,心嗔恼大减,暗暗起了同情之意。又想起师尊所言:人有情,故自伤;剑无锋,乃无敌。但普天之下,古往今来,又有多少无敌之人却终究敌不过这情之一字?眼角余光瞥见那屏风,心又是一阵如绞剧痛,复转黯然。

        鸣鸟狂啸,震耳yu聋,众nV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丁香仙又道:“那年月,蝉声满山,午后骄yAn似火,我坐在溪边的树Y里,正百无聊赖地栽植着碧玉海棠,突然飞来两朵碧玉雕琢的海棠,不偏不倚地钉在我的耳垂上……”

        “我吃了惊,跳起身来,却看见他神采飞扬地坐在树枝上,得意地说,他走遍了八千里南荒,才找到了两块配的上我的翡翠,又请了大荒最好的匠师雕琢,所以花费了两个月的光景。还说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担心海棠凋谢了,因为他已将春天永驻在我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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