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什么感觉,我捏了下他的脸颊,很轻,但还是被他感觉到了,斜睨我一眼,我心虚地立马松开了手,甚至掩饰性地咳嗽两声。
还好他没有计较的意思,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一直到车上都是一种沉默的状态,我平日里本就不太开口,瞥到他眉目间的疲惫更是闭嘴了,转过头去看道路边高大的银杏树,每一片叶子都是一样生机勃勃的绿色,脉络却又截然不同。我看着看着,就很容易陷入一片胡思乱想中,一直到车边他揽着我肩膀的手放下来给我开门,我才被车门响动的声音惊醒回神。
可能是我茫然的表情太好笑,他的唇角又上扬起来,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碎发下的眼睛中有明晃晃的笑意在里面荡漾,提醒我道,回神了。
司机安静地在驾驶座里等待着,我在打开的车门边愣了有差不多十几秒,思绪才终于从那一片混乱想象中返回。这时我不用看都能想到他脸上的神色,连忙低下头,快速钻进了车里并贴近窗户坐好。
上车后我继续看向窗外,这座城市街道边种满了会随四季改变色彩的银杏树,它们现在在我的视野里是绿色,而我已经开始期待它们秋天的金色了。宿洲在我旁边坐下,许是看我离他太远,他不客气地伸出一条手臂压着我肩膀,将我往他那边带了带,还顺口说我,没事离那么远干什么,我吃人?
我极力反抗无果,系上安全带愤愤指责他,你不懂,窗户的玻璃多凉快,在教室吹了一天空调的你怎么会懂。
他今年高二,学校今年斥巨资买回来的空调第一批理所应当按到了他们这批即将升高三的学生教室里,吹了一天热电扇的我当然想要更凉快点,仅凭车里的空调风速还远远达不到我想要的温度。
原来是热的了。他了然,伸手在空调的出风口感受了一下温度,眯起眼,说,这个温度正好,不能再调低了,再低你要生病。
我其实没有那么热,对于生不生病也没有意见,原本就只是搪塞他临时讲出来的借口,他表达了否决的态度,我也就顺势放下这一话题,装作无理取闹的样子扭头看窗外一帧帧倒退的景色,双手抱在胸前,表示不想和他说话。
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头顶传来真实的触感。宿洲摸了摸我的头发,像是叹息又似乎只是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我感受到耳垂温热的吐息,听见耳边清晰低低的话语,听话。
宿洲跟我讲,要听话。
前后座之间的隔音板从一开始就升了起来,冷空气充斥在后座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我却忽然间像是被无处不在的热浪袭击,耳垂泛起滚烫的温度,烧的血液都开始慌乱,在全身的血管里乱窜,我的心脏受到这无妄之灾,节拍都慢了一瞬。在这一瞬,我什么都没想,又好像想了很多不明所谓的事情。种种信息流动的川海般被过滤掩盖,以至于想到最后,我只剩下确信的一点——即使是宇宙大爆炸发生在上一秒,我下一秒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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