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听为妙,里奥夫温有些尴尬地移开眼;上次途径河南边的森林,他瞅见那块“送子神石”送的可是比孩子更原始的一步。宴会就在晚上,他拾起桌上的袍扣。莫非他想岔了,粗蛮的吃相反倒会让埃塞尔伯特更有魅力?可比起受人青睐,还是不要让国王有机会被冠上奇怪的头衔为好,“刨食者”之类的——
“你买还是不买?”店主怀疑地抱臂。
他发觉自己无意间捻转了铜饰许久。里奥夫温捏了捏眉:“两支我都要。”
沿河缓行,侍卫长按辔徐徐荡回了庄上。他甚少跨河过境,偶有几次,也是到伯格雷德的王庭替国王跑腿送信,或是追缉犯下骇人凶案的食尸者。平心而论,他不太喜欢麦西亚平淡得有些让人烦躁的缓风,也并不喜欢它被落叶堆满的河流弯道;不过埃塞尔伯特或许不会这么想,侍卫长松松挽着缰绳,黄色小花从蹄边拂过,至少他会说,“当着人家的面好歹做做样子吧,里奥夫温?或许下次你可以多留意窗外飘来的集市乐音,而不是想着国王长了张无能的老脸”。
里奥夫温垂目,不远处摇橹声随水流淌。麦西亚不全是罗马人留下的坦途,也蜿蜒着马蹄踏出的小道。路边不太规整地铆了围栏,疏疏落落地歪着,像是绿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茬。说来牛津郡还有乌芬顿白马,他想起传奇工匠的传说,据说把损坏的蹄铁与雇金放在白马图案下,韦兰便会把它们修复如初。照这么说,旅者便是这位远逝幽灵新的砧锤,凿出如今的行道,逐渐漫布丘陵荒野?他感到荒诞不经,不由得微笑。好吧,它们与韦塞克斯不同,但或许也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糟。
漫无边际地想着,原路返程便染上了些信马由缰的意味。待他回到宅内时,国王正换上正式的长袍。
“啊,里奥夫温,你来得正好。”埃塞尔伯特紧了紧护臂,“快过来,我有东西准备给你。”
里奥夫温把门带上。“送我东西?”
“礼物。”他拍了拍桌上。
里奥夫温疑惑地瞥了眼他,快步走了过去,随即脚下微顿。他轻轻抱起桌上的衣料。
“喜欢吗?”埃塞尔伯特笑意盈盈地看他。
“我……”里奥夫温的手轻抚过皮甲,摸着它走线精良的收边,不知该说什么,不由自主地紧盯着它笑了,“我不知该如何说比较好……我当然喜欢,”这是一套非常精美的深黑色皮甲。熟鞣过的牛皮紧实发亮,沉沉包着锁甲,衬料是认真染制浆洗过的灰黑,边缘又为耐磨细走了两圈翻边。外扣皮带牢靠简练,配扣精巧泛光。看向桌下,还有配套的锁铠短靴。他心中欢喜得皱眉,看看埃塞尔伯特又看看这捧衣物,“我当然喜欢。为何忽然送我护甲?”
埃塞尔伯特实在是很喜欢看他这副欣喜的模样。他抿唇,眼中笑意不减:“我的臂膀不能总系着不合身的腕甲吧?快换上给我看看。”
里奥夫温有些不好意思:“宴会已要开始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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