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弗洛里安会请妈妈待在门外,就好像无论是谁跟他共处一室,都会扰乱他练琴的步调似的。不知曾几何时,妈妈也开始和我一样把耳朵贴在拉门上,听弗洛里安弹琴。我相信如果那当下有人跟我一起观察妈妈,不会看不出她的专注表情之中,所带着的Ai怜和……那份我没有勇气戳破的独占yu、那种与她妻子与母亲身分不符的渴望。
休息室的琴上搁着晚点要演出的乐谱,我瞥了眼安静得不像提摩的提摩,索X绕到钢琴前,胡乱试弹了几句。
太安静了,虽然有提摩在,但他也太安静了。
或许不论他像平时一样聒噪,或是像现在这样反常,我都後悔带他到後台来了。
熟悉而淡雅的麝香是弗洛里安上台前总会喷的古龙水味道,那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必须的仪式感,对我却像是易上瘾的毒品,而我把学校里教过的反毒讲座都从我的记忆抹去。
我专注在那个味道上头,又试探地多弹了一段。弗洛里安到我身边来,我的双手顿时像电池耗尽那样开始打架,拉威尔的小奏鸣曲在我的指下变成一摊融化的雪,什麽也抓不着了。
「这里。你的左手应该再拱起一些,要不然右手根本没有移动的空间。」
弗洛里安挨近的时候,麝香味瞬间扩散至我的鼻腔,我被那个味道、被他的气息包裹,脸立刻红得像是小nV孩的红舞鞋。如果真得求助於刽子手,我希望那个砍掉我双腿的人,是弗洛里安。
然而开启教导模式的他却浑然不觉,他的呼息是跟随乐句的、我是应该专注於乐句的——尽管这个「课程」出现在如此奇怪的时间点——然而我却只能聚焦在他的x1吐,那个声音,那种和音乐合为一T的换气方式……
我感觉,自己的思绪好像正往不受控的方向奔腾。
於是我倏地站起来,不顾像是仰望神明一样看着这个cHa曲的提摩,也不顾认真教导我的弗洛里安,直奔休息室外的厕所,锁上唯一一个隔间的门。
直到确认空间里只剩我一个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脑中的画面都是些什麽。它们使我的耳内充斥着自己过快的心跳声,使我轻轻颤抖。
直到开演广播响起前,我都没有再出那个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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