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燃的手凉凉的,覆在小女孩细瘦的肩上。
“放松点。”她纠正她,“但也不要整个垮下来,你跟琴之间靠得太近了。”
小女孩模样怯生生的,随之调整姿势与手型,再次弹奏起刚才练习的段落。
“这里,试着右手直接开过来,手腕不用往上提太高,这样落键不容易出错……像这样。”裴燃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背上,示范性弹了一遍,停顿少时,调整呼吸,又重复一遍。
万宜懵懂地点点头,手指下意识摩挲她的指骨,裴燃慢慢反手握住她的掌心,小心翼翼引导她回到中央C。
琴键精细,盲童不能视物,学琴比普通孩子艰难太多,不知要为之额外付出多少倍努力。
难免想起自己小时候。
每日每夜对着半空的房间弹琴,有时根本心不在焉,只是焦躁地重复这个行为。
为了逃避而重复。
“你刚开始学琴,能把谱子背下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不需要弹得那么急,这是一章很幽静的乐曲,我们先慢慢将右手的旋律弹准确。”
而此时的裴燃,二十八岁的裴燃,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耐心,她感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了,教室里的其他人一直没有出声打扰,让她感觉自在些许。
没有人发现她手指偶尔不自然的颤动。
她一点一点逐渐帮万宜修正指法与触键方式,像她曾经学过的那样,都是非常基础的东西,但这如同油画之底色,亦是支撑每一位演奏者向上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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