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心头涌起的暖意霎时凉却,她拭去泪水,定睛朝眼前人打量去,那人面若冠玉美而不妖,乌发密云眉眼如画,墨sE明眸莹亮深邃,JiNg致容颜似要叫百花失sE,凌然气度yu要叫天地兴叹,饶是这昏h灯火下的匆匆一眼,也足以叫人看得心神一震,这便是靖安朔康皇帝,朱明耀。
四目相对,只一瞬,汤璧卓随即明白为何晚香会避而不答了,在他那如湖水般深邃的眸中,她看不见一丝情意,只有蚀骨的冰冷和深深的厌恶。
汤璧卓料想他定是知道了凝答应一事,现在只当她是个心如蛇蝎的恶毒妇人,但好歹曾是枕边人,又曾孕育过共同的孩子,汤璧卓以为,他至少对她是有几分信任的,可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她的奢望,缓缓披上外衫,礼身道一句,“臣妾给皇上请安。”
而那厢睥睨而视的朱明耀将她神情一览无遗,从一开始的热泪盈眶,到最后的极尽薄凉,垂眸抿唇中隐隐一丝埋怨和倔强,这一副含冤隐忍的模样,倒真叫人有那么几分我见犹怜。
只可惜,他早在门外便已得知,这玉嫔汤璧卓,原本便是个心思狡黠善于伪装的人,饶是如今害得凝答应丧命,她也故作昏厥拒不承认罪行,偏偏当时又无旁人在场,以至于皇后除了将她禁足,还尚未有足够证据定她的罪。
汤璧卓礼身颔首,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人薄谑嘲恶的眸sE,只听得有人在门外报备,“启禀皇上,雪yAng0ng各处均已彻查,均未见刺客踪影。”
刺客?汤璧卓柳眉微颦,她这雪yAng0ng被禁足,门口尚有侍卫把守,又何来的刺客?
见汤璧卓不解,朱明耀只缓缓道,“今夜有刺客闯入宸清g0ng,朕带人一路追击,刺客逃至雪yAng0ng附近便没了踪影,你在这屋里可有听见响动?”
疲惫如汤璧卓,还是皇帝来了才被迫唤醒,只得应道,“回皇上,臣妾小产后一直JiNg神不济睡得昏沉,并未听见有何响动。”
“小产?”朱明耀几乎是讽笑反问着,刚刚害Si了g0ng妃,假装昏厥逃罪不说,而今竟然还想佯装小产企图夺得怜悯,倒真是不错的手段,只是她也不想想,g0ng妃虽多,但他的记X却也没那么差,总不至于对临幸过的nV人全无印象。
汤璧卓听他那语气,心下说不清是何感触,这是他们的孩子,如今孩子没了,他就算不觉得伤心难过,但多少也该有些惋惜才对,可他没有,他只是嘲谑的笑问着,似听见什么笑话一般。
汤璧卓抬首直面那人,沉静的语气似不容他质疑,道,“此前臣妾已有两月多的身孕,因着胎气未稳,故而并未上报尚寝局。”
对上那样笃定冷静带着一丝怨怼的目光,饶是一早认定她是说谎,朱明耀也少不得有那么些许动摇,真是所谓谎言要先骗得过自己,才可能骗得过别人。
朱明耀饶有兴致的微挑眉峰,这就好似越是身手敏捷的狐狸,才越是能激起猎户的兴趣,这个后g0ng毒妇,似乎值得他好好惩戒以禁效尤。
见他得知她小产后依旧是这般淡漠神sE,汤璧卓不禁自嘲,刚醒那一刻,她竟将他与梦中男子视作一人,而今可见梦都相反的,梦里越是温情,现实越是冰冷。
认清这一点,汤璧卓反而释然了,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对皇帝抱有任何希冀,这后g0ng诸妃万千,人人都可以为他生育儿nV,对他而言,她只是万千后妃中的一个,而她的腹中骨血,也不过是粒粒尘埃中的一点,若想沉冤得雪,她只有靠自己!
那厢朱明耀提剑寻视罢屋内,再回眸,隐约觉得床边站着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变化,那微阖的眉眼带着几分冷傲疏离,这样的人,似乎的确不大像是会因一时之气杀人的。
朱明耀剑眉微挑,“朕适才听说,你乃南城守将汤正之nV,今年春选入g0ng为贵人,两个多月前,汤将军殉国,太后为示嘉奖安抚,特晋你为嫔,两日前,你与灵秀g0ng凝答应起了冲突,以致凝答应身亡,皇后因此下令命你闭门思过,可有此事?”
一句‘适才听说’,汤璧卓更是明白自己与这皇帝情意之寡薄,自己为他怀有两月多的身孕,他却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一时间既为自己不值,更为Si去的孩儿不甘。
朱明耀凌眸微肃,“你可知杀人是要偿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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