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了孙夏悸额前无光泽的发,眼神流转於他。
他想自己也该是时候休息了,但又不知道能不能心安地睡去,他还不知道孙嬷是怎麽一回事,也不知道昨晚甩开「那个人」以後,他何去何从了。
其实「那个人」知道孙家在哪,蔡黎明不好询问孙夏悸那无耻之徒到底有没有来门口堵过,他尽量避免所有会牵扯到他的话题,就连现在想着也烦,一点星火就可以把他点燃,来场宇宙大爆炸。
蔡黎明突然有GU直觉,就像一座山的蓝鲸探出海平面,高高一跃,气孔喷水,华丽地在水中巨大翻转自己。
他一直在说话,一直在坚持,但这些坚强都不能被同理,其实无论是他还是别人,他们都无法替彼此断定什麽样的生活态度才是最好的,他对这问题迟迟不能下决定就是因为他的频率被杂乱攻击,JiNg神消瘦到只剩一条巨型骨骸。
人很难在一片混乱中坚持自己的立场,特别还是这等是非分明但牵涉1UN1I的事,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他当然有,不过那很叛逆、火大、无法感悟生活的美好、盼求碧海给一泓清泉,等来却是枯竭。
最敏感的时期里,他选择投身於忙碌,用繁忙来取得逃避的快慰,他无法心平气和也未曾冷却下来,他知道无论未来日子如何,在他无法彻底根除这件事以前,他都会选择用忙碌来满足自我。
他偶而想起「那个人」还是会心软,也会想知道他最近过得如何、身T好不好、是不是快Si了。
他也想起他曾经说过他连「那个人」的葬礼都不会出席,而且Si都不会给他上香,处理後事那七天他要四处玩四处疯,在七彩魔幻灯中热舞、在烟花璀璨下奔向大海、在寒流来袭时脱光全身衣服在床上乱跳大吼大叫,他要用疯狂来诠释他的快乐,让「那个人」在赴h泉的路上都不得所愿,他根本不配被原谅。
蔡黎明喜欢想这些事,也很热衷在想新的庆祝方法,他还想过要不要包七晚那种有滑水道的汽车旅馆,大得够孙夏悸与陈一巷找一千个朋友来开轰趴,里头还有豪华KTV,地下室酒窖里的酒任挑任选。
一想到这些他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他用想像来折磨对方,而对方却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折磨,或许还卧躺在沙发上,用脚掌搓被蚊子叮咬的小腿,手里抓着遥控器,转好台就把遥控器放在凸成山丘的啤酒肚上,吹着冷气,缩脖子看讲话带港式口音的旧电影,随手一伸又是菸又是酒,醉得不省人事,说一堆听了就厌烦的梦话。
这些景象在蔡黎明脑海里清晰不已,他知道电视蓝光是如何映在他的瞳孔上,知道冷气的温度会吹得他发抖,但他却懒得连条毯子都不拿,蔡黎明还知道夜晚中他洗也洗不掉的悲伤是因为什麽。
蔡黎明也曾因为「不孝」自责,屡次心软时刻都被流放到匆匆时光中,在时间的平波中浪,而他在折磨中锻链自己,要自己继续活在水深火热,让这事继续钻心,痛苦多一点,恨就多一点。
世界上有没有一种速效药能让人变得无b自私,要对事情果断,完全忘记後悔的滋味?
如果有的话,他真的想要拿到这法宝,趁着「Ai」如热浪扑来以前,趁着「恨」还在灼烧时,一饮而下,千古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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