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潺潺,薄雾掩映下的光影,乌白疏离。
陈怀柔微抬下颌,与对面之人彼此注视许久,她的唇微微颤抖,眼眶一热,在泪珠滚落前,她仰起脸来,压下那股酸涩,再回看时,那人已经走到她跟前。
他伸手,落在她耳边,陈怀柔咽下喉间的哽塞,长睫一眨,那人叹了口气,将手贴着她的后脑按到自己胸口。
“小柔,别哭。”
他的心跳近在咫尺,旺盛而又勃发。
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将那张儒雅的脸改成精健俊朗的刚毅,拇指肚上的伤疤,慢慢滑过陈怀柔的脸颊,顿在耳边。
江元白的心跳骤然停滞,一瞬间仿佛失了血流,他的视线落在两人相接的位置,双手捏成拳头。
“是哥哥不好,让小柔受委屈了。”陈旌的手贴在她柔软的发梢,轻轻一捋,鼻息间尽是她的香气。
“你不是不好,简直是太不好了。”陈怀柔在他身上蹭了蹭鼻涕,红着腮颊离开他的怀抱,雾盈盈的眼中还挂着水珠,眉眼却是往上翘起。
“十几年的兄妹情,父母恩,你说舍便舍了。南伐之前,你明明说好,会回来,完好无损的回来,可你食言了,哥,我很生气,陈睢也很生气。”
正说着,陈睢抱着胳膊从船舱走出,捏了捏鼻子,眼睛亦是红的。
“姐说的对,你得想法子补偿我们。”陈睢走到跟前,陈旌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瞥向他腰间的匕首,禁不住笑道,“三郎的功夫练得如何了?”
陈睢嘴一撇,摸着后脑勺避道,“你怎么跟娘一样,几句话就要我去练功,我会几招能傍身便可,总不能像你一样,两眼一闭投了军,我吃不了苦,还是做纨绔好。”
“进舱说吧。”江元白愈发觉得喘不过气,他不动声色的站在三人之间,将陈旌与陈怀柔隔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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