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李贵发什么火,太医可说了,你不能动怒。”
顾沅将他身上的毯子往上扯了扯,又端过药,轻声道,“来,喝药。”
裴元彻沉声道,“不想喝。”
见他小孩子脾气似的,顾沅愣了愣,软了嗓音,“你虽苏醒,可身上的伤还没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了药才能好得快。”
男人抿唇,下颌绷紧,面部线条很是冷硬。
醒来后的裴元彻就像是一头难抑燥郁的狮子,脾气很坏,整个人也愈发封闭,就连方才对崔太后和景阳,他也没怎么开口说话。
顾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面上却是不显,极有耐心的哄道,“我喂你喝,喝完药,我把宣儿抱来给你看看?”
“抱来作甚?”裴元彻唇角微扯,“朕如今就是个废人,看不见他,也抱不动他,这般狼狈无能,还是别让他看到。”
顾沅一噎。
空气中一阵沉默。
良久,裴元彻偏过头,低低道,“朕的眼睛若是真治不好了,你会不会更嫌弃朕。”
从前他身强力健,她都对他不为所动。如今他成了个病痛缠身的瞎子……
他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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