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溃败的竟然是我们?这怎么可能?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猛地摇了摇头,感觉脑海乱成一团。或许是因为腰间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他感觉自己有些晕眩和虚弱。
“军主!军主!咱们怎么办?”身边有人问道。夏侯烈被这声音惊动了,有些慌乱地看看身边的部下们,却看见了同样惊惶的脸sE。面对着完全超出预计的敌人、面对着来势如此汹涌的千军万马,几乎每个人都在害怕。
怎么办?怎么办?夏侯烈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跳动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响起,“咚!咚!”地越来越强烈。当恐惧攫住他人心灵的时候,他反而感觉有一GU特殊的力量涌起。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sE。他对自己说:“不要慌。”随即又大声对身边的骑士们道:“不要慌!”
“我军自南向北行动,沿途所经的河流,大致都是自西向东的。因为连日大雨,所以河水溢满,以致于大家都觉得十分艰难。但这时候,这些河道能够救我们的命!你们看……”夏侯烈指着后方不远处,那里正有一条蜿蜒的无名河流经过。这条河流两岸略有起伏,有的地方将河道收束到相当狭窄,流足有两丈深;有的地方河道又很宽阔,人马可以涉渡。大军适才横越之时,许多便人直接从水浅的地方泅渡而过,以至于这些地方的岸堤都被踩得溃塌了:“我们只要依托这条河流列阵,就能在这里、这里和这里三处分别阻击敌人!”
他将那三处浅水地带指给部下们看,厉声喝道:“韩鸦儿!周丰!赵景安!你们三人带领士卒下马,各自占据一处。我自去向前冲杀,凡接应回来的将士,由你们三人重整秩序,沿河列阵!”
韩、周、赵三人是他手下的得力队主,都是在沙场上驰突如飞的骁勇之士,即使放在整个兖州军,也颇具威名。经历适才的战斗之后,这三人各自收拢零散士卒,此刻都掌握着大概百骑的力量。
眼看夏侯烈斗志昂扬,三人也抖擞JiNg神,应声向前。周丰、赵景安沉声应喏了,韩鸦儿却将长刀重重顿地作响,高声道:“军主有命,敢不听从。不过我手下的健儿都是马上豪杰,愿随军主冲杀而Si,不愿gUi缩在后忍辱偷生!”
夏侯烈知道韩鸦儿X子素有些别扭,但此刻哪有时间多说?他挥动短矟,砰地打在韩鸦儿肩上:“谁要你gUi缩在后!这三处浅滩,关系到此战胜败,最是要紧。你就是Si,也要给我守住此地。放过了一个贼寇,自己砍了自己的狗头罢!”
韩鸦儿吃了重重一矟,反而眉开眼笑。三人一齐俯首听命,旋即领兵占据险要去了。
夏侯烈目送三人领部下疾驰而去,勒缰回马,再度眺望势如鼎沸的前方战局。
这时候距离贼军突袭的时间并不长,但天sE已然放亮,视野亦显清晰。从夏侯烈立马之处,向东向西看,凡有兖州军将士歇息的所在,都已经成了血腥战场。由于大雨方歇,人马踏地都不见烟尘,无数战士在泥泞高呼酣战,将血R和破碎的骨骼抛洒进大地的怀抱。
夏侯烈看得清楚,那些贼寇的骑兵们b适才休憩的兖州军将士还要狼狈,他们浑身上下似乎用W泥洗浴过,几乎人人都成了浆hsE。很显然,彼辈同样是连夜行军而来。想到自家昨夜行军何等辛苦,那些贼寇们既要掩人耳目,又要百里长驱,这份疲劳可更加超出了兖州军十倍。可他们就在如此疲惫的情况下,依然杀得自家人马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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